當天晚上礙於時差,我沒能在第一時間向老爺實況轉播。隔天一早,放在床頭等待奇蹟出現的驗孕棒仍然無情地且堅定地顯示著兩條線。
我慢慢地回到了現實,一早準備完就和我二姊上麥當勞好好的吃了一頓早餐,再上街去打國際電話給老公"報喜@@"。
上班中的老爺擠不出任何一個字,我只好丟下一句:你好好想想怎麼辦!
之後便趕著去參加最後一天超貴的酒莊旅遊行程。
一個人一天要150歐元的超級豪華酒莊旅遊行程,去的是世界知名的夢幻酒莊,完全不同於規劃時的大口喝酒愉悅畫面,試飲的每一杯紅酒對我都是個折磨,我只能小小啜飲一口便端給二姐請她解決。
酒莊旅遊一直到傍晚六點多才結束,當晚我們搭上七點多的電車回巴黎,電車上我吐光了所有胃裡的食物。
終於再回到巴黎的家,感覺疲累似乎頓時消失了許多,但害喜的痛苦如影隨形,同時我也還無法接受已經懷孕的事實。
我吃不下法國的任何食物,除了麥當勞等連鎖速食店,天知道我平時多討厭速食,可是孕吐讓我無法接受法國或德國那種濃厚的食物味道,回到巴黎的家,從日本帶來的茶泡飯和從台灣帶來的泡麵成為了我的救星,是我絕無僅有能夠進食的食物。
在巴黎賴了兩三天,和老公吵了好幾次架,搞出人命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,卻忍不住要怪他。
法國抽菸人口好多,西方人濃濃的體味再夾雜刺鼻的香水味,每次出門對我都是一種痛苦的試煉,我好想家,台灣日本都好,於是老公說:你還是逃離法國吧!
在巴黎的最後一天,大姊二姊都陪著我,連大姊和二姊的好朋友也一起報到,陪著我買土產買禮物,還帶我去吃台灣料理喝珍珠奶茶,逛到九點多才回家。(姊姊們,真的很抱歉!搞砸了我們所有的計畫,也違背了妳們的期待。)
比預定提早了五天,帶著害喜的不適與不安的心情,我回到了台灣。
回台灣前我姊已經知會過我媽關於我再懷孕的事,我父母完全反對我再生,這個時候我和老公也覺得對這個新來的小生命感到極端不安,並打算聽從大家的建議,不要生下他。
我為人父母,我的父母也為人父母,他們常到日本,我常回台灣,他們十足了解到我在異國一個人帶小孩的辛苦,也充分的見識過帶我家那兩隻小孩就已經足以讓人精神耗弱的威力。如果我人在台灣還能夠互相照應,問題是遠水救不了近火,我媽說他只要想起我必須每天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就睡不著覺。
日本和台灣不同,只有很少數的父親能夠參與育兒的過程,大部分的爸爸都在外打拼工作,平常和孩子根本很難有所接觸,所有育兒的重擔永遠只在媽媽身上。我們家也不例外,更何況像老爺這樣的研究者,根本不可能賺大錢,工作的目的也從來不在賺錢上,養三個孩子,將是個多麼沉重的負擔。
而就我自己來說,當了一年多的自由譯者,好不容易有了些人脈,收入雖不算多,但現階段來說也還算滿意,現在的生活對我來說是多麼的得來不易,再來一個小寶寶,這幾年來我對自己工作的焦慮,育兒的無奈與疲累將必須再重來一次,我沒有把握再回到育兒的地獄我能不能讓自己釋懷,未來的日子我是不是要將再為自己存在的意義產生懷疑?!
更何況我已經很幸運的擁有了兩個健康可愛的小女生,就孩子這件事上,我沒有任何遺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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